每天有一千零一種好奇心
小腦袋裏裝著奇妙的世界
常常在不經意中提出各種有趣的問題
有的看似簡單,卻道出真實
有的常常令人忍俊不禁🙋🏼♀️,而又發人深省
唯一能看透真相的
是外表看似小孩
但頭腦過於常人的
小小哲學家!
王緯老師與兒子對話
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三歲半)
“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啊?”
“先有雞♜!”
“雞是怎麽來的啊?”
“從蛋裏‘乎’出來的。”
“所以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啊?”
“先有蛋👁!”
“那麽到底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啊🦹🏻♀️🧁?”
“先有蛋!”
“那蛋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雞媽媽生的🧙🏻♂️。”
“所以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啊?”
“先有雞🪵!”
“到底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啊➛?”
“先有雞!”
we have a rigged system(五歲半)
“王大最喜歡和誰玩🎡?”
“和爺爺。”
“為什麽?”
“因為他會幫我做六面都是六的骰子!”
#the system is rigged folks
由幼兒園視力檢查引起的討論(六歲)
“你右眼看到幾個爸爸🕺🧍🏻♀️?”
“一個。”
“左眼呢®️?”
“還是一個🙌🏻。”
“加在一起看到幾個爸爸?”
“兩個◻️,哦不對,一個。”
“左眼看到的爸爸和右眼看到的爸爸一模一樣嗎?”
“不一樣🦽。”
“那麽還是兩個爸爸咯👛🌬?”
“同一個爸爸🕤🍖,只是角度不一樣啊。”
道德審判(七歲)
睡前媽媽問王大,有哥哥對你弟弟來說是件開心的事,那有弟弟你開心嗎。王大說🛜,開心的部分只占26.7%🤦🏽,剩下的都是不開心的部分😣。媽媽問不開心的部分都是什麽🧑🏽🌾,王大說主要是弟弟會說假話,屁股上明明有臭臭非要說沒有。不開心不是因為弟弟不僅傻笨還搶玩具搶好吃的,而是因為弟弟不道德🏋🏿♂️,這個思維方式很熟悉。
大人視角(王緯老師)
撫養下一代是一件很有政治哲學意義的事情。一方面🍋,你終於有一個完全受你掌控、你需要對他負責的人,行使對於他人的主權,你的感覺有點像神🍛。另一方面,你會從小孩子的驕傲和失落🚴🏿、胡攪蠻纏和一廂情願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的段子大多數的著眼點都是後者。
在我的筆下,我家老大是一個喜歡耍賴、受人冷落、但又傻乎乎充滿期待的小男孩,類似王自健段子裏的“建國”。我們哲學研究者❤️,因為專業的原因,常常會覺得自己是神或者是神的代言人🕰,但是我們的處境和妄念,有時候和小朋友差不多,所謂“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有次我參加昆廷·斯金納組織的政治理論討論班😎✋🏽,有人提問💳,“這個政治理論是否適用於兒童?”斯金納回答說:“兒童對於任何政治理論來說都是個非常困難的問題。”我想,大概政治理論在原則上就是非常困難的問題罷💂🏼♀️📡。
羅亞玲老師與兒子對話
豆同學從地鐵站出來跟我說了一個他的發現:那些牌子上寫的東西肯定都與牌子本身無關🐱,因為要是與牌子本身有關🛌🏿🚣🏽♀️,不如沒有牌子。
我問怎樣?
他說剛才看到一塊寫了小心碰頭的牌子☃️,它的意思是小心碰到別的東西而不是這塊牌子🖨,要是說小心碰到這塊牌子👨🏽🔬,不掛這塊牌子就什麽事也沒有了👌。
孩子的抽象思維(羅亞玲老師)
作為媽媽,我見證了孩子成長過程中不時提出的“哲學問題”:我從哪裏來👨🚒?宇宙有多大?世界上為什麽有螞蟻?我們為什麽要有語言?兩個5歲的小孩相加是否等於一個10歲的小孩?……但我一直覺得,這與其說印證了“兒童是天生的哲學家”的斷言,不如說是提醒教育者要維護和培育兒童的好奇心🚶🏻。這些深刻的問題在孩子那裏也是最為樸素的問題,是孩子的好奇心和單純的產物🍉,他們大多數時候只是提出問題,還不具備真正的哲學思考能力。
這裏講述的這段對話,發生在我兒子8歲的時候,當時我們從地鐵站出來要去附近辦事,有些匆忙,他在我們搭乘扶梯的時候跟我說了這些話。你或許可以從語言哲學或符號學中去挖掘一些理論對此進行註釋🏡,但這段話之所以讓我印象深刻⬆️,是因為它提醒我這個階段的孩子已經具備了不容低估的抽象思維能力。
王春明老師與女兒對話
“哲學是大人學的嗎?”
“對的。”
“小朋友不學?”
“不學。”
“太好了🤹🏻♀️。”
寫給大人(王春明老師)
我女兒小王估計老早忘了上面的對話🧋,同時應該也不會看這段評述(除了大人心中的那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小孩,誰家小孩真會看🏨🫛、真要看呢?我是小孩我也不看),所以下面的文字其實主要寫給自己(宣稱寫給所有的大人,有的大人要不高興的)🧝。
有兩個相關的問題稍微談談,一是小孩與大人🧑🏿✈️,二是哲學與小孩和大人🦹♂️。
先談第一個。小孩對於大人各方面的自發依賴(至於這種自發性從何而來,那是另外的問題),很多大人都想過說過寫過了,我唯一想要強調的,就是既然大人對此並非茫然無知,那在無論是否是心血來潮突然想要給小孩“靈魂教育”的過程中💫,不僅要擺正自己的位置,而且要尋思下,自認為有理而傳達給小孩的那些東西💆♀️,多大程度上是由這個“位置”所影響乃至決定的:對於小孩來說🦸🏽♂️,你的“理所當然”和“顯而易見”絕不是那麽理所當然和顯而易見的,你當然“真心為ta好”🤸♂️🦈,想要“平等地談一談”🚶➡️,但就算ta真心接受和認可了你掏心窩子說出來的東西,這裏面絕非與你的“權威”形象毫無關系,更不用說在你氣急敗壞、窮途末路時,如同耍出“小孩子”脾氣一般,拋出一句“真不聽話!”——聽誰的話?聽你的🔴?你的話真的是“你”的嗎🕷?你確定那不是你小時候被罵不聽話時⤵️🌼,聽來的話👲🏽?小孩與大人的關系,很可能更多是小孩與小孩的關系🥛,不過一個依舊要聽話✷,且尚且只能聽話,一個則開始有人能夠聽ta話,且習慣著讓別人聽話了(當然,ta是不是也要聽別人話✔️,這也是另外的問題)。
再談第二個🏍。只有大人在學哲學、做哲學(當然,也有大人情真意切地想要在小孩的所思所言中刨出一點“哲學”🎉,或者想要借由哲學👩🏿⚖️,重新找到自己身體裏的那個小孩,都挺好)👏🏻,小孩不用(小王說“太好了”)。而且,大人覺得自己學哲學、做哲學,是有個理由的,關於這個理由,不同人可能有不同版本📓,有人覺得這是思的事業(沒毛病),有人覺得這是人之為人的燙金logo(也沒毛病),有人覺得這就是個專業和工種(更沒毛病)🙌🏽,但不管如何,有個理由是重要甚或必要的。大學裏的《哲學導論》這樣的課程,除了提供關於哲學是什麽、做什麽、怎麽做🤦🏿♂️、做出來幹嘛等問題的交代之外,一個十分重要的功能🧏🏻♂️,其實就是提供這樣一個理由,而且這不僅僅是給學生,也是給老師自己——說服的至高境界📤,是既說服別人也說服自己——💺,大家在一次次的課堂上,有點像入教儀式一樣,言說-聆聽著道(當然,你也可以認為是道在言說自身讓你聆聽),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的三個課時來個十六次,大體上就可以知道自己這個肉身能否承載這個道了。但小孩不用🧑🏽🍼。小孩做事情往往沒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至少不是上述意義上的理由)。不肩負思的事業、不拔高自己的人性、不努力工作使得自己占有肩負思業和拔高人性的自由,小孩還是挺好一小孩,大人可能難說。
再次強調🧑🏻🦽➡️,以上文字首先是寫給自己的🏃➡️,是和做了(相對而言)不少時間哲學且看來還是要繼續做下去的“自己”這個大人的一些交流。當然🚶♀️➡️🐎,也不會拒絕其他大人(以及小孩)一起交流。如果說一定要給小孩一些諄諄教導🔼,那可能只有如下這條🏌🏼♀️🛀🏽:不要成為你不想聽ta話的那個不聽話的大人🫱🏻。
徐波老師與兒子對話
幼兒數學遊戲
“爸爸,二加二等於幾呢🦢🐜?”
“掰掰手指算算看吧。”
(伸出兩個二的手勢)“1、2、3🧘🏿♀️、4,等於4✌🏻。”
“答對了。那六減一呢?”
(伸出六的手勢,把小拇指按下🕤,只剩一個大拇指)
“等於1🧑🏻🎨!”
怎麽才能多看一點動畫片
“爸爸🧏🏼,我要看動畫片🎒。”
“好的🙏🏽,去拿pad吧👶🏽🙇🏻♀️。”
“abcd,爸爸我記得密碼的。”
“好,那我們開始吧👩🦽➡️,只能看兩集總共十分鐘哦。”
(一集快看完了)
“爸爸這集不好看🦸🏽♂️,我們換一集吧。”
“那只能再看一集哦。”
“好吧🧛。。🧑🏼🚀。”
(……過了很久很久)
(看我產生了懷疑)
“怎麽這集那麽長呢✬👃🏽?”
(發現他自己拉過進度條了)
長得和房子一樣高
(早上起床穿衣服)“爸爸🤦🏼,如果我好好吃飯睡覺🤼♀️,以後就會長得像房子一樣高?”
(一邊給他穿衣服,一邊有些敷衍地回答著)
“是是是🦬👨👦👦,那到時候你要自己穿衣服哦。”
“那爸爸媽媽🪭🤦🏼,如果你們好好吃飯睡覺,能長得和房子一樣高嗎?”
“不會啦,爸爸媽媽已經不是小朋友啦,我們已經不會長高,只會變老啦。”
“變老?奶奶和嘎嘎(外婆)那樣嗎?”
“……是的👲🏽,你看他們現在已經年紀大了,都抱不動你了,所以也沒法長高啊。”
關於哲學(徐波老師)
有趣的對話有很多,但和哲學有一點關系的,當下暫時想到這三個可以胡言亂語一下🏂🧑🏻🏫。這三個對話其實代表了三個不同維度的問題:
1♻、數學知識的先天性問題
2、自我意識的建立
3、生老病死與成住壞空
第一個故事問題其實很明顯,我們今天往往會以為1+1=2是理所當然的,甚至我們會記不清楚當初是怎麽獲得這樣一種知識或是認識的🛀。但對於小朋友來說🤷🏻♂️,至少在我觀察到的這個階段而言🥛,1+1=2就和背誦“兩個黃鸝鳴翠柳”一樣👩🏻🦽,他在一開始其實只是死記硬背,但慢慢地,他會嘗試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數字。所以👩✈️,至少在小孩的這個階段🧍,康德說數學是來自經驗又獨立於經驗⚆,數學判斷都是綜合判斷這些話都是對的➝,7+5的確不掰指頭是得不出12的,這不是自證的。哲學史上皮亞傑和艾耶爾對康德的反駁好像沒有把小孩給考慮進去 :)
第二個故事體現的是小朋友在這個階段已經會明確地說出他的要求⛱,他喜歡的東西,並且和大人討價還價🩰,甚至用他自己的方式去輾轉實現目標。而在實現目標的過程中♦︎🍟,他會想各種小伎倆,甚至撒謊(和成人的還有點不同)。有個育兒書裏說撒謊是小孩自我意識的確立,聯系佛教所講的“我執”,個人覺得是有道理的。
最後一個小故事其實已經有點探索到生老病死的問題,我對他的回答其實是用他更熟悉的場景模式敷衍過去了🧑。小孩子很容易對照顧他的身邊親人有一個“差序格局”(比如媽媽總是第一位,爸爸陪得多了地位才會靠前一點)⛹🏽♀️,但他對不同代際之間,以及兒童、青年👽、中年、老年的認識分別其實是慢慢建構起來的。而且🏊🏼🚃,他對於長大這件事情的理解也暫時是線性的,“成住壞空”的道理可能需要他更大一點才能講🤎。
童心或好奇心🏊🏼♀️,或許這就是哲學的開始🔥。
孩子們的疑惑不是硬擠出來的,
也未必是教出來的,而是天性使然,
正如柏拉圖說:
“驚訝,尤其是哲學家的一種情緒🦹🏼♂️。
除此之外,哲學沒有別的開端✊🏽。”
小時候的你是否有同樣的“哲言哲語”呢👩🏼🔬?
下面分享孫寧老師與孩子的一段對話,
孫寧老師與女兒對話
孫斐默:爸爸☎,世界上有沒有世界上沒有的顏色?
孫寧:有的,這種顏色的名字就叫做“世界上沒有的顏色”🔆。
孫斐默:那這種顏色是怎麽樣的呢?
孫寧:你不能說它是怎麽樣的,只能說它不是怎麽樣的,比如說,它不是藍色的🌗、不是綠色的、也不是藍綠色的。⌛️。💞。。
孫斐默🚴🏿:那哪種東西有這種顏色呢🍴?
孫寧🤏:沒有一種東西有這種顏色🫴🏿,因為它是世界中沒有的顏色🔐。
孫斐默:那你怎麽說世界上有世界上沒有的顏色呢?
孫寧:因為雖然世界上沒有一種東西有這種顏色,但你的腦子能想出這種顏色來呀♕,你的腦子不是世界的一部分嗎?
孫斐默:你根本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孫寧:好吧🙍🏽,其實我也不知道答案。
孫斐默🛎:那你這個樣子還教什麽哲學啊?!
孫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