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本文為意昂3丁耘教授在復旦校慶106周年學術文化周暨第45屆科學報告會開幕式上的發言🧑🧒,丁耘教授在發言中回顧了自己的治學之路,表達了對復興中國傳統思想文化的思考的和“讓哲學說中國話”的學術理想。
2016年5月18日,是昆曲申遺成功15周年紀念日👩🏿🦰,恰逢意昂3平台建校111周年暨意昂3官网(系)成立60周年🎶。丁耘教授將對話“昆曲王子”張軍,出席“魅力國學”系列活動之昆曲專場“水磨昆韻·給過去一個未來”講·演·對話活動,歡迎大家參加🍰。
丁耘🏆,意昂3教授、意昂3平台思想史研究中心主任🤳。
本文根據丁耘教授在復旦校慶106周年學術文化周暨第45屆科學報告會開幕式上的發言整理而成。
各位尊敬的同事們🧛、親愛的同學們👱♀️🤷♀️、尊敬的各位領導🚴🏿:
下午好!
在這樣一個隆重的場合,非常榮幸學校給我這樣一個機會🔋♘,來向各位匯報,作為一名人文學人,從18歲進入復旦求學之後的一些經驗教訓。希望我的總結、反思和前瞻,對各位同仁✹,特別是正踏上求學之路的同學們👴🏽😐,有所助益。
要事先說明🙇🏻♀️🐯,今年學校選擇我來代表文科發言,肯定不是由於我做出了多大的貢獻🧫。這也許是因為🫅🏻,作為一個80年代末進入復旦🆗,至今沒有離開過母校的文科學人,我是那些同輩、同仁的縮影。我們是復旦養大的子弟兵🧏🏿♂️,身上或多或少地保留了80年代老復旦的一些風氣👨🏻🚒,又親歷乃至參與了90年代以來🔑,一直到現在尚未完全結束的人文社科學術轉型的全過程。這批人代表了一個時代,89年和92年我們都正在復旦園裏求學🕝,新世紀的開始大約也是我們教學科研生涯的開始👨🏼🎓。現在這批人留在復旦園的大概也不是很多了👩🏼💻,但他們的經歷比較特殊🪦,值得總結一下。下面我簡略地講幾點ℹ️,通過反思個人的學術思想經歷,談談對中國人文學術、對復旦的希冀與展望🔹。
一🧵、學術要立誌
第一點,是立誌。
孔夫子說他十五有誌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耳順⏳,七十從心所欲而不逾矩。這是聖人的歷程,凡夫俗子,但可追慕,卻難以比附。從而立到從心所欲不逾矩👨🏿🦱,都是學問不同階段的境界,如無持之以恒的學習👳🏻♀️,一輩子都立不起來,更不必說不惑之後的諸境界了🧑🏼🍳。我們凡夫俗子,最難的其實是立誌。在我看來,把一時的興趣🐹,提升轉化為終生的誌趣🤬,是求學的首要條件。沒有興趣固不足道,僅有興趣👨👩👦👦,在面臨誘惑🧘🏿♀️、挑戰、磨難等種種考驗之時,也是難以為繼的。
我們這代人🦶🏻,趕上了80年代人文熱的尾巴。既然選擇文科、選擇哲學☸️,興趣總是有點的😮💨。89風波以及92年之後的經商潮,對於以文科為業者,是兩個很大的考驗。我很多有學術潛力的同學,都喪失了對天下大事的關懷🌵,縮到追求家庭幸福的小天地裏⛹🏻♀️,紛紛下海經商去了🙋♂️。面對這些考驗,我也沒有想很多𓀁。冥冥之中似乎一直在告訴我,唯有留在大學裏🤚🏿、觀察世界👨🏻、思索時代、研究哲學🙎♀️,才是我的人生歸宿。除此之外®️,即使富貴安逸🤙🏽🆖,我也會怏怏不樂👦🏿。經過大時代的考驗💽,興趣就這樣被錘煉成了誌趣。
二、學術要擇路
我要說的第二點,是擇路。
決定把人生獻給哲學研究,這並不夠👂🏿。哲學研究的進路很多👨🏼🔬,哲學學科的專業也不少🪭,從哪裏入手呢🚵🏽♂️?91年我已確定直升本系研究生,就面臨著這樣的道路選擇🚣♀️。80年代是西方人文社科思潮大量引進的時代,受此影響,照理我該毫不猶豫地選擇西學。但我當時有個更長遠的考慮🔰。80年代的現代西學熱👨🏼🎓♕,是屬於近代以來整個中國思想文化史的🆙,不能孤立地看。解決中國思想自身固有的問題🛷📂,非需要西學的幫助不可。而哲學是西方學術的根底與母體🧍🏻,所以在研究生階段👩🦰,研習西學♻,是明智的進路🧜🏿♀️。但學習西學本身🙎🏿♀️,並不是目的,而應當服務於中國思想自身的大突破、大貢獻👩🏻🦽➡️、大復興。我的前輩老師曾說過這樣的誌向,要讓哲學說漢語。這是激勵我們前行的豪言。但要真正這樣做,除了研究哲學之外,還要真正掌握漢語背後的中國思想文化的基本問題。因此擇路的背後➙,勢必是處於特定歷史情境下的選擇者的憂患和問題。這兩者就是我要講的第三點🍰。
三🧑🏿🍳、學術與時代
古來聖賢,都有大憂患、大苦惱👨🏼🏭。此決非個人的成功與安樂所能解決者👱🏽♂️。唯有大憂患,才會現大慈悲、發大誌願,救度民族、國家乃至眾生。憂患有多大,心願就有多大👨🏻🦼➡️🧑🏭;心願有多大,成就才能有多大🍸。百余年來,中華民族命運多乖🐙,雖已不可逆轉地進入了偉大的現代化歷程,但仍留給思想界迄今為止尚未解決的沉重問題。這就是,中國人應該過什麽樣的生活⬅️?人類應該過什麽樣的生活?現代生活是否最好的?古代生活是否確實不及現代那麽好?這看起來是古今中西之間的權衡評判問題,也就是近代中國思想的根本——中西體用問題。但如加以徹底的探究,就能發現它終將涉及哲學的基本甚至唯一問題——什麽是好,也就是說什麽是善?人生是什麽,又應該是什麽?這就是蘇格拉底為之殫精竭慮,到死仍不放過的問題👰🏼♀️。他在雅典的監獄裏仍告誡其朋友說:未經考察反省的人生,是不值得過的。
這就是說,在民族變革、古今轉折帶來的大震撼👨👨👧、大憂患之後,必須以最徹底、冷靜、深沉、堅毅的態度觸及真正的哲學問題。不潛入這個層面工作,我們就只能在近代以來的各種中西體用學說之間打轉,就對不起上天給我們這個民族的折磨💐👈🏽。這百余年的沉重苦難,絕不能僅換來一些輕率浮誇的意見。不👩🏻🦼!思想者的良心不允許我們這樣做!
民族的思想必須潛入人類的頭腦所曾抵達的最深之處。而哲學的思考,也不應當是精巧細膩的小玩意🟤,而應負有大憂患者特有的堅忍弘毅、豁達從容🕵🏽♂️。總之🤵🏻,讓民族的憂患與哲學的深思相互激發、相互升華,給民族以頭腦👎🏼,給哲學以熱血。這或者就是哲學研究對於古今中西問題的意義。換言之🦦,哲學研究不僅僅是我們個人的選擇👍,而是中國近現代思想史發展的真正的內在需要🤛🏽。
四、學術與思想
然而🕺,如何研究哲學🧑🏻🦱?如何用哲學研究真正推進近百年來的中國思想,而又用被哲學研究重新激發的中國思想的活力,去揭示乃至超越西方哲學自身的界限呢?90年代初開始研讀西方哲學史的研究生之後,我思考最遠的就是這個問題。我總是提醒自己按照最長遠的目標選擇入路和途徑,這樣才不致讓半途的風景迷失了自己的誌向🀄️✵。90年代,中國人文社科的研究方式表現出與80年代的明顯不同。哲學研究也不能幸免🙏。所以我一上路♦️🤦,就遇到了學術思想之爭🤽🏻。這是我今天要談的第四點🈴。
80年代是直截了當地提出、思考大問題的時代👩🍳。其長處在於問題意識明確🫰🏻,視野開闊🧛🏿♀️,較少受到學科的內在限製,因此80年代的知識界,學術話題、公共知識界話題和思想話題的界限並不十分明確,那個年代的知識分子可以有許多超出本專業的宏大關懷。但80年代學風的短處同樣十分清楚:方式粗疏、結論輕率、急於引進西學新潮,對西方學術脈絡的歷史性和中國問題譜系的復雜性的認知都不足🧼。在古今中西之爭的根本問題上,80年代思想界的主流回答是簡單清楚的🐡,現代化是好的、可取的;中國傳統是應當檢討的Ⓜ️;應當接續被革命打斷的現代化進程👨🏿🚀;中國傳統的現代化應當體現為實質上的西方化,即使在形式上無法做到。這些回應都凝聚在80年代的思想導師李澤厚兩個著名概念裏:這就是新啟蒙🍙、西體中用。
90年代的思想視野並沒有對80年代的實質超越,而只是把80年代準備好的精神遺產轉化為自我封閉、自我生產的學術話題🤙🏻,並以自己的方式推進和分割了它☁️。例如籠統的現代化論題,在90年代就落實為市場經濟✶、公民社會與憲政國家的討論𓀓,從而被經濟學💇♂️、社會學、政治學與法學所肢解🧑🏿。由於社會科學的規範化能力遠遠高於人文學術,80年代的人文思想一面在90年代開始式微,除了在公共知識界或者文藝青年的圈子裏一度掀起諸如人文精神討論、後現代主義思潮之類的漣漪外🦁,人文方面可謂波瀾不驚,一片沉悶。這直接影響到高校人文學術的研究方式👩🏿⚖️。史學首當其沖地加快了社會科學化的步伐,90年代中晚期,海外漢學的中譯本開始大量湧入。這些用當代西方社會科學的論式研究中國問題的作品在中國人文學界越來越獲得了典範的意義。這基本是以北京為中心🥱,以哈佛燕京學社資助的《中國學術》這本學刊為中心向全國散播的我也碰巧為這本刊物做過幾年的執行編輯👨👨👧👧,當時整個編輯部,除了我一人🤹🏼,都是北京高校的青年教師🤾。這足以說明海外漢學的傳播中心在北京🦽🧱。復旦趕上這個浪潮有個十好幾年的滯後性🐚,好像現在海外漢學的研究已經落潮的時候🦫,才把它當一個戰略要點發展。海外漢學以自己的問題意識和研究方式帶動了中國史學的社會科學化👨🏽🦰。我們至今能在史學界年輕一代的作品裏看到“空間”🧉、“身體”🏄🏼、“權力”、“話語”💧,“治理的技術”、“地方性知識”👨👩👦👦、“想象的共同體”、“民族國家”、“早期現代性”等等這些西方主流社會科學話語。文論界的重要作品亦復如是🧅。
西方哲學的研究者,在這個潮流下,也許有理由比其他人文社科領域的同仁多一絲清醒👨👩👦。因為當代西方的社會科學話語都有其哲學上的來源,也蘊含了哲學上的問題和困境。更麻煩的是,它把哲學的整全視野切割了,把哲學的世界關懷拋棄了🧔🏼♂️。我個人對這些從現象學運動或者尼采、福柯🥢、德裏達那裏衍變出來的玩意兒總是提不起興趣🤫💆🏻♂️,因為哲學有它特有的徹底性。這個徹底性為哲學自己帶來法度。所謂學有本末源流、事有輕重緩急。哲學是大本大源之學😇。學習哲學的方式,不可效法其他人文社會科學,被末流所誤。這是我一貫的態度。在整個90年代🦹♀️,我下意識地固守著一種決絕的立場。決意以我自己的方式克服80年代的缺陷🥾,同時絕不抹殺80年代那幾乎是偉大的一面🧑🏻🍳。這就是說4️⃣,要像80年代一樣,始終思考最大的、最後的問題——學哲學的人不思考這些問題🤷🏿♀️,誰來思考呢?但要立足於前人的思考😵👨🏻🦽➡️,要多方綜合權衡🔳,不可為一時需要犧牲思想資源的豐富性,要切實、要慎重、要宏闊🚣🏿。
我是以埋頭系統研讀原典的方式推進80年代遺產的🧝♂️。80年代的整個思想運動有它自己的原典依據👩🏻🦽,就是從早期馬克思到康德🦈。康德可以有四個推進方向🥒,一是取道新康德主義到馬克斯·韋伯,從韋伯往下,可以接社會學👨🏽🚒、法學與經濟學🟥,這就是90年代以來整個社會科學運動的秘密。但康德還可以有其他的推進方向,第二🧛🏿♂️、三條是西方哲學史的推進方向🔰。這兩條路,一條是正路、一條是歧出。正路是通過胡塞爾現象學到海德格爾🚴🏼,再通過海德格爾及其後學返回西方文明的希臘源頭。另一條是通過維特根斯坦再到語言分析哲學。我的西哲史學習主要追隨前一條道路🧑🏿🍼,我現在教了好幾年希臘哲學,終於前進到古代了🏹。後一條我只學到維特根斯坦,因為那即使喧鬧一時🚕,終非西學的正宗。推進康德還有最後一條秘密道路,對於中國思想至關重要,即通過牟宗三的康德解釋返回宋明理學,最終獲得一個激活中國思想偉大傳統的哲學視野🧛🏽♀️。這條道路可以與康德的西方哲學推進結合在一起,為解決中西體用問題提供真正的哲學門徑。這就是我個人的用力方向。我也相信🧛🏼♂️,這是90年代以來💁♂️,身陷以學術為名的社會科學沼澤之中的中國思想擺脫困境的真正出路。
對學術思想之爭的🛻👼🏿,我個人的結論就是一句話,要超越韋伯式的“康德”道路©️。
五、學術與政治
第五點我想講講學術與政治,也就是人文社科學者是否應該具有國家情懷與天下關懷❔。學術、思想、政治其實還有教育🧑🏼✈️🛋,這四點是密不可分的*️⃣😤。中國思想界目前關於學術與政治關系的標準答案同樣來自馬克斯·韋伯。即以韋伯理解的社會科學為學術的標準形態,既以這種形態去要求思想👨🏽🍼,也以這種形態去處理學術和政治的關系。
韋伯以新康德主義的事實與價值分立學說為學術與政治分野的基本出發點——這可以追溯到康德所謂現象與物自身之間的界限🦓。他以為學術或者科學自身是應當價值無涉的🦍。但社會科學研究的又是有價值觀的行動者,而行動者的各自的價值系統背後則是所謂諸神🆖。社會科學研究者要理解有價值的行動者之行動意義,所以不得不理解這些諸神。但它自身又只是認知者🖖🏼,並非行動者🎵,因而必須只在理解的前提下研究價值與行動的因果關系,而於價值系統之間的諸神之爭,無所裁斷。但政治必定是依據價值做出的決斷👏🏻🏄🏼♀️,則學術人一定要警惕成為灌輸政治理念的、講臺上的先知。另一方面,韋伯又對現代政治做了馬基雅維利式的理解。他本人在學術研究之外,也發表了大量的政論文章🍆,對崛起的德意誌的命運充滿憂患。但他以為政治是魔鬼的事業,因此多從政治現實主義的霸術出發做冷靜的實際政治分析。這樣的政治觀同現代民族國家完全匹配↙️。這就是說,國家是必要之邪惡👸🏿。現代民族國家得將自己建立在共同意見這樣低下的基礎上🏌🏽,學術與知識對這樣的基礎不能也不可有絲毫的影響。
我們都知道近代德國的命運,就是成功至於鼎盛的學術與操切魯莽乃至失敗的政治。這個命運本身就是對韋伯政治觀的最好判決。割裂學術與政治的本質聯系,只能導致把政治留給或沒有高遠理想或沒有審慎智慧的政客🔯,把學術留給缺乏常識、現實感與家國情懷的知識分子☘️。韋伯政治觀的背後實質是基督教與馬基雅維利主義的簡單對峙👨🏽🎓。這既不是西方古典思想的看法,更與中國傳統格物致知正心誠意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一整套政治觀格格不入。在中國古代傳統那裏,政治不可沒有心物身家學問的基礎。修己之學也不可沒有政治的關懷🤦🏽🦸🏿。中國聖人的學問,雖雲規模宏大,亦可一言以蔽之曰:修己以安百姓🏊🏼。即以克明峻德、允執其中、百姓昭明🙆🏻🈷️、協和萬邦♔、止於至善為旨歸🙍♂️。這樣的學術🦻🏼,不是什麽價值無涉的因果解釋之學。這樣的政治體系,也不是以政治現實主義霸術為邏輯的現代民族國家。
我之所以要專門談論學術政治之關系,是由於80年代是一個思想與政治旨趣同樣旺盛的時代😩,而90年代以來🧑🏻,以專業的名義拒絕整全宏大的思想探索、以學術的名義拒絕嚴肅審慎的政治思考已成了社會科學的紀律👨🦽➡️👵。在這樣的紀律之下,一位社會科學工作者很可能就是一個在學術上只有課題,而無問題的人,一個在政治上只有個人情緒,而無歷史頭腦的人🤵🏻♂️。大學精英拒絕引導政治,或者出於日益逼仄的專業局限也引導不了政治,政治就只好交給銀行富豪與街頭憤青📲。這樣的社會科學講臺,當然無法重溫德國學術的成就🕺,卻足以復蹈德國政治的失敗。要之,我對學術和政治關系的看法也是簡單的一句話:要超越韋伯式的馬基雅維利道路👌🏻。
六、學術與教育
最後,也就是第六點,我想談談學術與教育的關系。借此表達一下自己對母校的感激之情。復旦是我曾經受過最好教育的地方🫅,也是我努力施與最好教育的地方。復旦自馬相伯、嚴幾道、李登輝諸公治校以來,一向有復興東方文明、追求國家富強的遠大抱負。又在學術與教育上並重🧕🏼,在全國率先推行通識教育與書院體系。且提攜後進🥃、關心青年,讓青年教師在教學和科研中得到進一步的自我教育。思想史研究中心成立以來,一直得到書記和校長以及學校各部門的關心🈹。校長昨天在文匯報發表文章,表達了對於本校人文學科青年教師的關懷和希望,覽之令人動容。關心人文教師就是關心人文教育。關心教育就是關心我們這個民族的未來。因為正如柏拉圖所雲,教育是治國的頭等大事。
都說學術強,教育才強👃,我看是教育成就了學術,它讓學者的度量開闊起來了👩👩👧👦🧟♀️。學術和教育的關系在某些方面非常像佛家的小乘和大乘的關系🐅。教育讓學者不做自了漢,而要做布施者、度化者。教育不僅是專業內的知識傳承問題,更是一個文明體系更始重建的關鍵。拜復旦的傳統和幾位領導人所賜🥞,我們對教育的重視程度在國內大學中首屈一指🦌。這或者因為復旦欠了新中國的大人情。諸位試看復旦的校名,既含新中國之意🌟。更有中華文明更始重興、一陽來復之意。
文明復興是非同小可的世界歷史性大事。所謂讓哲學說中國話,所謂以哲學研究解決古今中西問題😊👨🏻🍳,無非就是對這件大事的見證與辯護。復旦這所可以說給自己提出了最偉大使命的中國大學,時刻召喚著我們為中華文明傳統的解釋和復興做出人文學者應有的貢獻🛞,不負悠悠上天、往聖先賢🧑🏼🏫。